麥健陸 James McGregor：經改是中國持續發展唯一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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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英教育基金會與中華徵信所今（26）日共同舉辦專題講座，邀請美商APCO國際顧問公司中國總裁、前中國美國商會會長麥健陸（James McGregor）進行題為「中國經濟的改革與未來的發展（The Future of China’s New Economic Reforms）」演講。

麥健陸回憶他在兩岸工作的經歷。他表示，1987到90年代的台灣，股市一路狂飆，李國鼎與工研院共同創造了半導體產業，而台灣的民主轉型也如火如荼地進行中，他在台灣的經驗是很美好的。1990年代起他開始到中國工作，在當地人眼中，他是「怪怪的外國人」，而他年僅一歲、長得像洋娃娃的女兒，成功地吸引了民眾的好奇心，成為他突破藩籬與戒心、完成訪問的好幫手。

麥健陸表示，現在大家面對的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也少有其他國家有像他一樣的政治制度與經濟體制。從1980年代啟動經濟改革到現在，中國經濟已發展成為一種「威權資本主義」模式，包括資本控制、貨幣管制與大量的國營企業。其中國營企業的效能不彰與浪費問題一直是各界希望改革的重點之一。



他認為，中國將在未來就其經濟政策做出相當幅度的調整，包括改善國營企業的經營效能與浪費問題，進一步開放給民營企業更大的發展空間。有90％的就業、60％的創新都是來自於民營企業，而國企的數字都不準確，只靠固定資產的投資，而且公款花用相當浮濫，這是迫切要改革的問題。麥健陸強調，目前消費只占中國GDP的35％，必須要轉型成為以消費為導向的經濟模式，將錢從國企拿到人民的口袋裡。

另一個要解決的重要問題是貪腐。根據彭博社調查，全國人大前70名富有者的資產總額就有九百億美金，遠超過全美國會議員加上總統、內閣、以及最高法院法官的資產總額。過去的貪腐是只做不說，而且雨露均霑、跟國家一起賺錢，但現在年輕二代卻是高調炫富。麥建富表示，薄熙來案是一個好機會，透過對此案的處理，中共中央可以整頓內部不同意見，同時也成功轉移焦點。

而中國的「人口紅利」優勢已經不再。麥健陸指出，2010-2020的十年之間，20-24歲的年輕勞動人口將減少50％。很多先進國家是先發展之後才開始人口老化，但中國卻是先出現人口老化的問題。勞動力的減少以及人口的老化將導致年輕人負擔加重，必須要發展高附加價值的產業並且發展以消費導向為主的經濟模式才能因應這個問題。



此外，包括大量居住在城鎮邊緣工作的外地工人，沒有戶口、沒有社會保障與相關福利，若能透過都市化過程適度引導這部分人口轉入新的城鎮，這股消費力將是重要的支撐力量。另外，中國的大學生人數持續增加，加上素質與薪資水平沒有相對提高，這也將構成另一種失業的問題。

麥健陸表示，從政治角度來觀察，三中全會就是習近平權力集中的過程。過去胡溫時期是「集體領導」，兩人皆非大權在握的強人，因此他們在推動政策的過程也做了很多的權力交換。但習近平的成長與政治經歷與他們不同，他是繼毛、鄧之後最有權力的中共領導人。不管是改革領導小組或國家安全委員會，都是將經濟改革、國家安全事務集中於習近平一身。

麥健陸表示，對於中國的經濟改革，他的態度是樂觀的，因為，北京知道，一定要改革，人民才能快樂，人民快樂，才能維持其政權的正當性。他觀察，很多的學者對三中全會的改革都抱持樂觀期待，認為這次是真的要改革。而他認為，改革可以從阻力比較少的政策先開始，例如對「一胎化」政策的部分鬆綁。他表示，中國其實也從美國的經驗中學習到很多東西，他們發現，市場的力量可以解決大部分經濟發展的問題（政府與國會即便停擺都影響不大），因此，政府的角色其實可以適度降低。

麥健陸表示，他對中國的改革樂觀的另一個原因，是當前中國的年輕一代是勇於表達意見，希望能擁有「知的權力」，隨著經濟力提升以及網路科技的運用，人民可以聽到不同的聲音，看到不同的觀點，同時也勇於表達看法、批評政策。當然，對中國而言，政治體制是牢固不破、不能被挑戰的議題，對北京而言，黨是第一，國家是第二。但他還是強調，只有經濟改革，經濟才能維持成長，唯有維持成長，中國才能維持穩定，這是中國要持續發展的唯一的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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